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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修重生之红颜叹(08金桂)

一转眼,柔则已经过世七年了。

  四贝勒府早已成为雍亲王府,而宜修,也名正言顺地当了雍王福晋。

  弘晖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,时常和阿玛一起伴驾,偶尔康熙御驾亲临,他也能在圆明园接驾。康熙还曾经开玩笑说,这个四皇儿骑射不精,原来竟是都传给了儿子。

  确实,弘晖的书画武功在小一辈里算拔尖的,虽然还没有机会在大场面里展示身手,仅仅是平时的表现,也足够让叔伯兄弟赞不绝口了。

  有这样的对比,胤禛难免对年仅五岁的弘时要求更高。可这孩子于读书上头用功自不必说,却少了些灵气。他的生母、如今已从格格位分升为庶福晋的李氏,不禁常常在背后叹气,为儿子着急。

  说来奇怪,不知和宜修的心境转变有没有关系,王府里添了几个新人,也添了几个孩子。李氏生下弘时后的第三年,又有了一个小格格,小名儿长和,现在已经可以迈着小短腿跟在哥哥后头跑了;郭氏本是胤禛晋封亲王后领的佐领下入府侍奉属主的使女,一朝得幸,竟也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,如今才满周岁,刚会咿咿呀呀地叫人,倒也可爱,论序该是雍亲王的四阿哥,起名为弘晧,这倒教宜修心下纳罕——没有李金桂,那原该是四阿哥的弘历,还会出现吗?

  除了她们,期间的秀女大阅,康熙也给儿子指了两个秀女来,俱是庶福晋的位分,脸圆圆的姓常,身量矮些的姓伊尔根觉罗,娘家身份不很高,但都是温柔可人的。

  雍亲王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,对于宜修来说,这七年却未必好过。

  倒不是说胤禛待她不好,相反的,兴许是有孩子中间缓冲,夫妻间不似前番疏离,分明也是相敬如宾的样子了。

  而是在乌拉那拉家。她所渴望拥有的父母亲情,似乎在柔则过世以后转移到了自己身上,然而这种感觉存在不过两年而已,费扬古和夫人就先后去世了。费扬古在去世的时候,还喃喃念着柔则的名字,即便心中明白这是人之常情,宜修也忍不住心酸了。那拉夫人本是费扬古的继妻,比后者年轻不少,大概是爱女早亡的缘故,去世时如槁木一般,咽气前,她握着宜修的手说:“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,宛宛走了以后,我本来就是吊着一口气了,原本还想看着善明长成,没想到来不及了。小宜,那拉家没用,什么都帮不了你。”

  宜修摸着手腕上的玉镯,这原本是出嫁时那拉夫人添的妆,玉色温润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玉环打碎以后,她从嫁妆箱子里翻找出来带上,心想,或许这个嫡母待自己并不坏。

  又是一年木兰秋狝,胤禛带着弘晖随驾而去,王府里清静了许多,李静言趁着这段时间,死盯着儿子的功课,指望着三个月后王爷回来,能对儿子刮目相看。

  说起来,郭氏比李静言聪明些,时常抱着孩子到宜修这儿来。身为嫡母教养庶子庶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,除了这一层,郭氏的私心,也想让儿子能沾点大哥的光。

  这一回康熙在外巡狩的时间很长,一直到天气凉快下来,才有圣驾回銮的消息传来。宜修一面思念着儿子,一面或和府中妾室聊天,或与妯娌交际,或入宫请安,日子倒不算难熬。

  

  “四爷回来了,一路辛苦。”

  宜修迎上前去,接过胤禛的披风,往他身后一瞧,问道:“爷,弘晖……”

  胤禛拍拍她的手背:“别担心,这段时间弘晖很得皇阿玛欢心,皇阿玛让他进宫住几天,会由贵妃娘娘照顾。”

  “这是恩典了,我明日就进宫谢恩。”

  走着走着,宜修才发现胤禛身后跟着的人里面有一个生面孔。

 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显得有些心虚,摸了摸鼻子,坐到座位上才道:“这是皇阿玛赏赐的宫女。”

  “啊?”

  宜修实在太惊讶了,不禁叫出声来。

  “皇阿玛给随驾的皇子都赐了宫女。”似乎为了让宜修安心,胤禛特意加了一句。

  宫女上前一步跪下:“奴婢李金桂叩见福晋,福晋万福金安。”

  幸亏宜修没喝茶,否则非一口水喷出来不可——李金桂,居然出现了。实在是隔了太久太久,她早已记不起这个女人的模样。所谓丑陋不堪,其实只是个长相平平的姑娘罢了,此刻低眉顺眼的,竟也能称得上有几分清秀。

  “李宫人既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宫人,便暂时在我身边伺候着,过几日再开脸,就住到三院去。”宜修调整了表情,十足一个宽以待人的福晋模样,“爷觉得呢?”

  胤禛摆摆手:“内闱之事你决定就好。都下去吧。”

  剪秋便领着李金桂去了外头。

  屋子里没了外人,胤禛便拍了拍宜修的手背:“弘晖这次随行,很在皇阿玛面前露了脸,皇阿玛夸他小小年纪进退有度,还猎到了四头黄羊和一只大雁,倒比弘皙得的赏赐还多,也是你教导有方。”

  听闻儿子长进,宜修十分欣喜,依旧矜持着:“都是爷的教导,我只知道照顾他冷暖饮食,哪里晓得怎么教孩子呢?”

  “我命人送回来的肉脯吃了么?”

  “吃了。”宜修笑得眉眼弯弯,“给贵妃娘娘和额娘都送了些,她们也对弘晖赞不绝口呢!就是弘时啊,他吃了哥哥亲手猎的黄羊肉,说也要跟哥哥一样去打猎呢!我就把黄羊角给他了。”

  胤禛喝了一口茶:“他肯上进就好。”

  “只是没亲眼看到弘晖,还真是担心。”

  “皇阿玛留了几个皇孙在宫里住些日子,不单是弘晖,宫里有额娘照看,别担心。等他回来了叫他来给你请安。”

  “我有大半年没见着弘晖了,心里还真惦记着。今年皇上在热河行宫的日子比往年都要长,眼见都下了几场雪,好在弘晖身边的哈哈珠子还算伶俐。只望他在宫里规行矩步,别触皇上的逆鳞才好。”

  胤禛抿抿嘴,神情有些严肃:“小宜,近来朝堂上兴许有大风波,你进宫给额娘请安时要多多小心,务必谨言慎行。”

  “小宜记得了,四爷放心。”宜修明白,恐怕会饮案要发了。

  “我和八弟他们约了去他府里聚聚,晚上再来看你。”

  

  剪秋回来报说李金桂已经安置好了,宜修说了句知道了就回到自己房里歇着。

  窗外秋风阵阵,吹得树叶摇摇欲坠,此情此景,像极了柔则生前最后的那段时光。

  宜修想着,右手不自觉地抚摸起左手腕来。

  这里本该有一只玉镯,同右手合成一对。现在这里空荡荡的,实际上,已经空了十四年了。

  每当她又对胤禛升起希望的时候,她就会摸一摸自己的手腕——即便自柔则去后,他对她的称呼又从“宜修”变回了“小宜”,看似又亲昵了,可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她早就把玉镯取了下来。

  宜修不禁冷笑。若非如此,怎会意识到他就是一个薄情之人呢?或许也不能一概而论,至少他对柔则的确是真心实意的。

  想起姐姐,宜修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被触动了。

  她本是被命运捉弄而变得狠心绝情的人,偏偏有机会重来,同姐姐冰释前嫌,也柔软了心肠。

  她知道姐姐不爱王爷,当然不仅仅是柔则生前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缘故,还有收拾遗物时发现的那枚平安符。平安符的乾坤是绝对不能让胤禛知道的,甚至于,柔则病得昏昏沉沉时呢喃的“毅斋”,真的是想吃如意斋的桂花糕吗?

  即便如此,在由胤禛转述的柔则遗言里,仍旧借由他的爱谋求妹妹的安稳未来。

  ——“你以为姐姐真的爱你吗?”——这句话,她原是口不择言胡说的,竟在无意中点破了真相。

  对于宜修来说,只要胤禛一直忘不了柔则、只要他一直以为柔则同样深爱着他,她的日子就不会难过。

  而好好利用柔则给她留下来的情感“遗产”,就是宜修能做的让姐姐泉下心安的方式了。

  不出所料,李金桂进府不过一月有余,便在除夕那一日被诊出了身孕,算算日子,应该是在热河行宫怀上的。

  宜修照从前李静言和宋格格怀孕的例赏了李金桂,又添了两个仆妇过去,转而恭喜胤禛再添子嗣。

  胤禛的表情却看不出多少为此事开心的情绪。

  大概皇上赏宫女是真的,胤禛未必对李金桂有什么好感,只是她受孕的日子……

  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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